物换星移几度秋
宣姬的先生辞星,是雨师国的祭酒,当时宣姬同其他世族公子小姐一起听学,许多人都不爱老夫子的催眠式的教书,唯独辞星讲理生动引得一众学子喜欢。
“我见你神色悲凄,可是遇到悲伤的事?”辞星温柔的将人拉到小饭摊坐下。
宣姬良久才言:“先生,我做错了事,这个错会死很多人”
“是人总会犯错,若这个错已经发生了那就去弥补,若无法弥补那便去用其他方式弥补,尽自己所能去弥补”
“先生,如今雨师抗不住先生还是早做打算,以先生的才能在须黎也能衣食无忧”
“蓁蓁,你是我带过所有学子中最像自己的,你偏执认定的事就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,可这点也会害了你,我却希望你能谅解自己”
蓁蓁是宣姬的小字,其取自“桃之夭夭,其叶蓁蓁”,当时宣姬觉得不够英气很少告诉别人,辞星是唯数不多的一位。
“……”宣姬沉默不语,辞星轻轻揉揉她的头:“蓁蓁,如果不当将军你想当什么?”
这个问题辞星在宣姬担任将军前问过她,当时红衣姑娘十分自信轻抬下巴说自己天生就要当将军。
“先生,我不知”宣姬不是那个娇傲女孩。
辞星又与她讲了句后便离去,独留宣姬怔坐着。
须黎的攻势很快,雨师节节败退如今已兵临城下,宣姬看着城墙下的人马,又望向远处天际。
今日是个阴天,乌云压着地平线也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故事发展走向仍在继续,雨师篁出了城门用雨龙剑自刎了,宣姬带一小队人自城门走出,命人叫雨师篁尸体同雨龙剑送至雨龙观。
“雨师国将军宣姬,愿向须黎臣服愿须黎善待雨师百姓!”宣姬声音并不是小,城前容广与众多须黎士兵听的一清二楚,但仍有好事士兵起哄:“你不早与我们将军滚在一起了吗!你们国主都自刎了,你不如给我们磕两个再自断双腿”
随即便引来一众哄笑,随即笑声渐渐少了。
“她这是?!”
宣姬将佩剑插入地,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两个,泥土沾在她额上现得几分狼狈。
“雨师国将军宣姬,愿向须黎臣服愿须黎善待雨师百姓!”宣姬再次说道,这次声音不是源于城前的须黎军队而是身后士兵。
“你不配当雨师的将军!买国求荣的宣狗!”
“叛徒!我雨师男儿宁死不屈!”
“滚出雨师!须黎的走狗!”
“别跪在雨师城前,脏了雨师的国土!”
字字句句传入她耳中,宣姬拨出佩箭,举过头用力对腿挥下去,剑冷冽的光划过她脸。
“咣当!”佩剑落地,不远处插着一支箭,宣姬看向箭主人。
裴茗收回弓,仍然像之前那样训斥了容广等人,雨师城门大开,裴茗遵守承诺和平入了雨师。
“这事当我还欠你的,你的腿还在,我会让人伪造你已死亡,以后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,你我日后不必相见了”裴茗的马在宣姬身边停下,宣姬没有说话。
裴茗有些烦躁,宣姬起身拾起佩剑:“好”
当晚雨师篁飞升了,同时雨师也彻底被灭国,也在那夜宣姬消失了,其实有铃铛在,裴茗完全可以找到她,但想到宣姬已经答应他两人永不相见,只是没想到她会当晚消失。
再次遇到宣姬已经是两年后了,他当时险些并未认出她来,粗布麻衣身子也更加削瘦,人站在他府外望着从院里探出枝头的合欢树。
当时裴茗正搂着春风阁的花魁,两人皆衣着上好的锦缎,身上还染着熏人的暖香,还是花魁出声说门口有个要乞讨妇人说要施舍她几两银子,毕竟裴茗很吃温柔听话那一套,若再加上心善,必能引得他掷千金博一笑。
裴茗看过去时腕上金玲响动了一下,此时宣姬也注意到宝马香车下来了人。
(宣姬:哔哔作者,把我写哔哔凄惨,把哔哔裴写的锦衣玉食)
裴茗坐在主位打量着她,惊讶的挑眉:“你已经成婚了?找我什么事,要多少钱”
“我不是来要钱的,我是想求你救一个人”宣姬有些局促和不自在,她本来和辞星在一偏远之地开了私塾,但先生所主张事在人为而非是去求神。与时下所奉的各种神都是大逆不道的,也怕神怪罪要将人杀了来表对神的忠诚。
“哦?谁?你夫君?”裴茗饶有兴趣支着头看她。
“是我的先生,辞星。这次我也是没办法,就当你睡我的赔偿。”宣姬已经是早投无路了,不然以她的性子万不可能去求裴茗。
裴茗也听说了最近的事,但辞星的事也不小,国主也很愤怒。但他现在在朝中也难办,上面忌惮他,若此时开口怕是将刀递给了国主。
“这事我”裴茗犹豫了,宣姬突然朝他跪下来,裴茗被吓一跳皱眉将人扶起:“我说我最近总觉得膝盖疼,你这是跪了多少人?”
“求求你了,裴茗现在只能你能帮我了,先生身子骨弱身上大病小病没断过”宣姬眼泪哗哗往下流,看着昔日的情郎。
“宣姬,现在国主有意打压我,他就等着我犯错,功高震主你是明白的”裴茗难得软了态度。
“好,我明白了”宣姬眼里浓浓的失望,挣开扶她的手转身要离开。
“等等,我可以去看看他,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”裴茗叫住了她。
“先生被抓时在冬季,如今已是暮春,折枝杏花给先生就好”宣姬说完人也离去。
裴茗不由感慨万千,仅仅两年将宣姬的傲气与偏执磨得干干净净,又回想起来还没给她银子。
一个月后。当裴茗还在猜测宣姬会去求谁时,便又再次见到宣姬,只不过这次是在宫宴上。
红纱缠身,手足皆系有玲珰,雪白的大腿与胳膊在红纱下蒙胧模胡,舞姿妖娆媚态十足,轻纱挥动时带着香气。
裴茗面上闪过惊讶,随即看到大臣与皇帝眼睛都瞪直了。心中莫名恼火,这明摆着是羊入虎口,等她被大臣带走他才不会救她。
最后宣姬被国主扯入怀中上下其手,宣姬媚眼如丝娇滴滴的喊了声:“陛下~”
最后,宴会因皇帝离席早早结束,裴茗脸色铁青,握紧拳头,好似被带走是他老婆。
裴茗脚一顿,烦躁!宣姬如今已放下往日种种,不在执着于他本是一件好事,可他却开始揪着那段露水姻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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